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读博的第二个春节前,又发生了一件事情,写到这里还是有些难过的感觉。春节前离婚了,没有什么狗血情节,但就那么离开了,一无所有,无家可归。走在熟悉的城市道路上,孤独的不是一般。时至今日,想起来都像是做梦,是不是患了精神分裂,是不是正在满玻璃的推导公式。不想多说这段了,遗憾吧、祝福吧。那个春节是唯一一次没有在家度过的,回到了学校,趟在宿舍的床上,一个星期没有下床。极端沮丧、极端无助,所做的一切是为何?一切的一切都毫无意义,不知道也想不通。我还是一个普通人,家庭与事业,孰轻孰重?不知道,唯一知道的是家和万事兴。父母来学校了,在外面比大排档高级些的饭店吃了年夜饭,要了条鱼,很辣。父母很快走了,看着他们突然苍老的背影,我有种眩晕的感觉,能不能穿越回去、能不能不要让这些事情发生在我的家庭里。对于生活,我是认认真真、端端正正,很多同事、朋友知道后都觉得不可思议,这种事情怎么就发生在你身上了?不知道,珍若生命般的东西就这么没了,这种苦涩、无助和伤心是不是就是有些朋友再次没中基金的感觉?父亲回家后换了岗位,新岗位工资高些,母亲去小区的超市帮忙,再挣一份工资。不敢细想,当时唯一的念头就是:退学。
博士二年级的第二学期,第二个实验也有结果了,但精神状态及其糟糕,老板也发现了我身上出问题了。我们首次敞开心扉谈了次学术之外的话,很伤心,我哽咽的对他说到要退学,不想做这个事情了。只记得老板告诫的一句话:你现在退学,后面肯定会后悔!当时根本听不进去,但又想到即便退了学也不能改变什么了,已经花了近两年的时间在这里。调整后又重振旗鼓,但精神状态、斗志都大不如以前,边改进实验,边写文章,行尸走肉般做着这些事情。现在想想实在有些可惜,没办法,我的基本素质就摆在那里,看不透也逃不脱。这篇论文勉强完成后投出了。第二个暑假,第一篇文章中了,早上手机上看到的,赶紧给父母打了电话汇报,他们以为这就能毕业了。我反而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,只是对所研究的方向有了一点点自信。
第三年开始了,这一年的第一学期一边继续做着基本都不成功的实验,一边被老板组织开始帮他写面上基金。
至此,还没有过多的地写本人的导师,也就是俗称的老板。八十年代初的重点大学毕业,工作以来又是一位极其勤奋的典范,当年他的导师给我说过:你这个导师,年轻时搞研究,累倒在实验室。除去日常本职工作,他现在每周还是有五六十个小时在办公室。教授、博导、项目、文章、学生纷至沓来,络绎不绝。时至今日,虽然在他手下读博的过程中受了很多训练和“折磨”,但回头看,我还是感谢他的,给了我读博的机会,中途奉劝并阻止我退学。时常在想,若我是他,我会怎么做?至少我远远没有他那么勤奋和专注。
不成功的实验没什么好谈的,进入本文另一个重点内容:基金撰写。我自己投入时间是近两个月,这还是有其他师弟、师妹在协助搜集、整理资料的基础上。研究内容、方法、技术路线等开会讨论了不知多少遍,那段时间几乎天天去他办公室。提交后,他问我有多少把握,我很坚定的答:保守估计有80%的几率。为什么?一个细节,前期研究成果整理过程中,我把初步罗列的六十多篇SCI文章一篇一篇审核,只保留与基金内容联系最紧密的,到最后还有近四十篇。当时心里想:这咋可能不中?
说到这,他来了兴趣,打开之前他评审过的基金让我来模拟评审,一份来自清华的项目书,TIP的文章三篇,项目书思路清晰,创新点明确,五分钟后就告诉他结果:这种项目书没有理由不给通过。他点点头。到今天为止,我还是这么粗暴地认为:先看研究基础,再看内容,内容上没硬伤,成功几率还是很大。注意,是本人简单、粗暴、不成熟地认识,也欢迎大家批评指正。
基金提交完成的同时,第二篇文章被成功拒稿,再次沉下心来好好修改,几乎是重新来过。耗费了大量精力和时间,再次投到三区的一个杂志上,没想到,这篇文章创了评审耗时记录,也最终导致本人持续延期,这个评审记录估计到今天还能排在小木虫的前几名。外审出去是六月初,从此杳无音信,七个多月后,反正记得是过了第四年的元旦了,回来了意见。评审意见都不难回答,当时信心满满,加做了一点实验,春节前返回,这一下更刺激,“石沉大海+杳无音信”,大千世界,后会无期。
第三年的暑假中段,老板的这个面上基金中了,他很高兴,我心里却惴惴不安。趁他高兴时谈了次毕业事情,果然看不到希望,自身条件也不硬,所以灰溜溜地回单位上班了,当然老板不反对,但后果自己承担,当时想到了后果无非就是延期,但实在没想到延期了这么久。
终于在博士三年级结束后又回到了单位所在的城市。走之前跟师弟讨论过,拼毕业就先别回,为了生活那就果断回去。再次证明了我是俗不可耐的普通人,回归的核心依旧是为了生活。租好了房子,跟一位善良的姑娘正式见面相处,回归工作,开始代课,周十五左右。
九月底拿到了新房钥匙,最高兴的是我父母,虽然背上了沉重的债务、贷款,我知道他们的生活因我改变了很多,省吃俭用那是常态了,对我未来生活的担忧才是他们心头最大的困扰,每次通话似乎都能听到他们心中担忧。父母两人加起来的文化水平刚刚达到初小,在我求学方面却是及其要强,以最大能力、无条件、不计成本支持,而我却没有继承多少他们身上这种品质。某一天给他们汇报了正在相处中的这位姑娘,结果是一定的,这是最好的礼物了,迫切地想看看那位善良姑娘的照片,反复叮嘱不要节省、与人家相处要大方。
一边上课,熟悉又陌生;另一边在那位善良姑娘父亲的指挥下开始了DIY装修工作,铲墙的时候被邻居认成了干活的民工,叫着我去他家铲墙皮。辛苦完成了装修工作,彼此间也有了更深入的了解,用装修节省下来的钱给那位善良的姑娘买了个不大不小的钻戒。
那年的十一月返回老板那边参加了次博士大会,那年六月投出的第二篇文章依旧是杳无音信,其他方面几乎没有什么成果汇报。又跟老板谈了次话,讲起了他和他导师当年的工作状态:家里事务从来不管,没有买菜、做饭、接孩子的经历,教学上没有超过周四的课时量,又聊起了我那位师兄,老板还是很欣赏这位专注、认真、勤奋的师兄,我同样很佩服、很羡慕这位师兄,时至今日丝毫没有改变。我明白老板的意思,怕我回单位后被动的彻底放羊了,事实上也在不断证实着他的预见。清楚地意识到新下来的基金老板还是很想让我参与其中的,不想放我走。我也对老板说:很羡慕你的生活,也很羡慕师兄的生活,都可以心无旁贷地、全身心投入其中做研究,人与人的差距真的是很大,俗人的我真做不到。匆忙离去,急着回去给新房买家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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